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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课程列表 > 《惠安馆的小桂子》 > 惠安馆的小桂子-10

上一期故事中,在秀贞的问题下,英子回忆起很多秀贞告诉她的故事,包括小桂子名字的来历,小桂子小时候的长相,以及小桂子的身世等等。在今天的故事中,秀贞给英子讲了她和思康三叔之间的爱情故事,让我们一起听听这个关于“缘分”的故事吧!


秀贞用手指抹抹泪,拉过我的手托在她的手上,这样,我就轻松点,不觉得张开染指甲的手很累了。她又侧起身子看着跨院门,好像在张望什么人。

她自言自语地说:“就是这时节他来的,一卷铺盖,一口皮箱,搬进了这小屋里。他身穿一件灰大褂,大襟上别着一支笔。我正在屋里没打扫完呢!爹领他进来的,对他说,‘会馆里正院房子都住满了,陈家二老爷让给您腾出这两间小屋来。’他说:”好,好,这样就很好。‘爹给他打开行李,把那床又薄又旧的棉被摊开,我心想,他怎么过这北京的大冬天?小英子,住在会馆念书的学生,有几个有钱的?有钱的就住公寓去了。我爹常说,想当年,陈家二老爷上京来考举,还带着个小碎催伺候笔墨呢!二老爷中了举,在北京做官,就把这间会馆大翻修了一回,到如今,穷学生上京来念书,都是找着二老爷说话。二老爷说,思康是他们乡里的苦学生,能念出书来,要我们把堆煤的这两间小屋收拾了给他住。”     

“我还在赶着擦玻璃呢,没正眼看他。我爹对他说,这床被呀!过不了冬。爹真爱管人家的事,他准是不好意思了,就乱嗯嗯啊啊的没说出什么来。爹又问他在哪家学堂,他说在北京大学,喝!我爹又说了,这道不近,沙滩儿去了!可是个好学堂呀!”  

“爹帮着他收拾那几件破行李,就出去了,临走看见我还在擦玻璃,他说,行啦,姑娘。我跟出来了,回头看了他一眼,谁知道他也正抬眼看我呢!我心里一跳,迈门坎儿差点摔出去!看他那模样儿,两只眼儿到底有多深!你还没看清楚他,他就把你看穿了。回到屋里来,我吃饭睡觉,眼前都摆着他的两只那么样看人的眼睛。这就是缘分,会馆一年到头,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多了,怎么我就我就,??咳!” 

秀贞的脸微微的红涨,抬起我的手,看我染的指甲干了没有,她轻轻地吹着我的指甲,眼皮垂下来,睫毛像一排小帘子,她问我:“小英了,你明白了吗?缘分?”她并不一定要我回答她,我也没打算回答她,只是心里想着,这样的长睫毛,有一个人也有的,我想到西厢房我那位爱哭的朋友了。      

秀贞又接着唠叨:“我天天给他送开水去,这件事本该是我爹做的。早晚两趟,我们烧了大壶开水,送到各屋里给先生们洗脸,泡茶。爹走惯了正院,总是把跨院给忘了。有时候思康就自己到我们窗根底下来要。‘长班。’他就是这么轻轻地叫一声,‘有滚水吗?’爹这才想起来,赶紧给人家补送去。有时爹倒是没等叫就想起来了,可是他懒得再走,就支使我去。一来二去,这件差事到跨院送开水,仿佛就该是我做的了。”

“我送水,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,我进了屋,他在书桌前坐着,就着灯看书呢,写字呢,我就绷着脸儿,打开那茶壶盖儿,刷的,就听见开水灌进壶的声儿。他胆子小着呢,连眼都不敢斜过来,就那么搭着眼皮坐着。有一天,我也好新鲜,往前挪了一步,微探着身子看他写什么,谁知他也扭过头来了,说:‘认得字吗?’我摇了摇头。打这儿起,我们俩就说话了。”  

“那时小桂子在哪儿呢?”我忽然想起这个跟秀贞有关系的人。

 “她呀!”秀贞笑了,“还没影儿呢!对了,小桂子到底哪儿去了?你给找着没有?那是我们俩的命根子呀!我还没跟你说完呢,他有一天拉起我的手,就像我这么拉你的手,说:‘跟了我吧!’他喝了点儿酒,我也迷糊了,他喝酒是为了取暖,两间屋子,生一个小火,还时有时无的。那天风挺大,吹得门框直响,我爹跟我娘回海甸取地租去了,让舅妈来陪我,她睡了,我就溜到这跨院里来。他的脸滚烫,贴着我的脸,他说了好多话,酒气喷着我,我闻也闻醉了。”  

“他常爱喝点儿酒,驱驱寒意,我就偷偷的买了半空儿花生,送到他的屋里来,给他下酒喝。北风打着窗户纸,响得吹笛儿似的。我握着他的手,暖乎乎的,两个人就不冷了。他病了,我一趟一趟地跑,可瞒不住我妈了。那天我端着粥,要送给他吃,妈说:‘避点儿嫌疑,姑娘,懂得不懂得?’我一声也没言语。”

我从秀贞的眼里,仿佛看见了躺在里屋床上的思康三叔了;他蓬着头发,喝水也没力气,吃饭也没力气,就哼哼着。 

“后来呢?好了没有?”我不由得问。“不好怎么走的?我可直要倒下了!原来是小桂子来了!” 

“在哪里?”我转回头去看跨院门,并没有人影儿。在我的幻想中,跨院门边,应当站着一个女孩子;红花的衫裤,一条像狗尾巴似的黄毛辫子,大大的眼睛,一排小帘子似的长睫毛,一闪一闪的,在向我招手呢!我头有点昏,好像要倒下来,闭了一下眼睛,再睁开,门那边,果然有个影子,越走越近了,那么大的一个东西,原来原来是秀贞的妈正向我招手,她说:“秀贞,怎么让小英子在太阳儿里晒着?”  

“刚才这地方没太阳。”秀贞说。 

“快挪开,这边儿不是有荫凉吗?”老王妈过来拉起我。  

那幻影在我眼中消失了,我忽然又想起秀贞还没讲完的故事。

我说:“妞儿,不,小桂子在哪儿呢?我刚说的?”  

秀贞噗哧笑了,指着她的肚子:“在这儿呢,还没生呢!”  

秀贞的妈是来这院里晾衣服。一根绳子从树枝上牵到墙那边,王妈正一件件地往上晾。  

秀贞看了说:“妈,裤子晾在靠墙边去吧,思康出来进去的不合适。”   

王妈骂说:“去你的!”  

秀贞被她妈妈骂一句,并不生气,又对我说:“我妈倒是也疼思康,她跟我爹说,咱们没儿子,你这老东西又没念过书,有个读书识字的人在咱们家也是好事儿。我爹这才答应了。我刚才说到哪儿啦!噢,他好了我不是病了吗?他就说都是他害的我,他不是说要娶我,教我念书吗?就在这时候,他家里来了电报,他妈病了,叫他赶快回去。??” 

“小英子”,王妈忽然截住秀贞的话,对我说:“你怎么那么爱听她那颠三倒四的废话?也真怪,小孩子都怕她,躲着她,就是你不。”  

“妈,您别搅,我这儿还没说完呢!我还有事托小英子呢!”  

老王妈不理她,只顾对我说:“小英子,该回去了,刚才我听见宋妈在胡同里叫你,我不敢说你在这儿。”老王妈说完拿着空盆走了。秀贞看见她妈妈走出了跨院门,才又说:“思康这一去,有??”她搬着手指头算:“有一个多月了,有六年多了,不,还有一个多月就回来,不,还有一个月我就生小桂子了。”  

不管是六年,是一个多月,秀贞跟我一样的算不清楚。她这时把我的手拿起来看看,便把指甲上的干烂花剔开,哟,我的指甲都是红的了!我高兴极了,直笑直笑,摆弄着我的手。  

“小英子”,她又低声说:“我有件事托你,看见小桂子就叫她来,一块儿找她爹去,我们要是找到她爹,我病就好了。”  

“什么病?”我看着秀贞的脸。  

“英子,人家都说我得了疯病,你说我是不是疯子?人家疯子都满地捡东西吃,乱打人,我怎么会是疯子,你看我疯不疯?”  

“不,”我摇摇头,真的,我只觉得秀贞那么可爱,那么可怜,她只是要找她的思康跟妞儿不,跟小桂子。   

“他们怎么都走了不回来了呢?”我又问。    

“思康准是让他妈给扣住了。小桂子呢,我也纳闷是怎么档子事儿,没在海甸,没在我婶儿屋里。我一问,妈急了,说:“扔啦!留那么一个南蛮子种儿干吗?反正他也不回来了,坑人!”我一听,登时就昏倒了,醒了,他们就说我是疯子。小英子,我千托万托你,看见小桂子就带她来,我什么都预备好了,回去吧。“    

我听得愣了,脑子里好像有一幅画,慢慢越张越大,我的头也有点不舒服似的,我一边答应:“好好,好好。”一边跑出跨院,跑出惠安馆,一路踢着小石块,看着我手上的红指甲,回到了家。



知识拓展

人人都说秀贞是疯子,那么你知道到底什么是疯子?人们口中的精神病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呢?

神经症又称神经官能症或精神神经症。是一组精神障碍的总称,包括神经衰弱、强迫症、焦虚症、恐怖症、躯体形式障碍等等。      

 精神病是由于人体内外各种有害因素引起的大脑功能紊乱,导致知觉、意识、情感、思维、行为和智能等障碍的一类疾病,特点是心理状态的异常。      

 简单说来。神经病是在生理上的疾病,它主要表现在神经系统出现紊乱,而精神病是人的心理状况出现问题,表现在大脑上的功能紊乱。可以看出,这两种是截然不同的。       

大家叫秀贞疯子,实际上是认为她在精神方面有些问题。我们从小英子的描述看出,秀贞有时候会出现幻觉,认为思康在房间里睡觉,也会想象小桂子出去玩不回家之类的情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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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馨提示

习题

1、故事中提到思康在______读书。

A.清华大学
B.北京大学
C.南京大学

2、根据文章描述,秀贞的疾病属于______。

A.神经病
B.精神病
C.传染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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